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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Chapter 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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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伯特的聲音有些沙啞:“我只是想她了。”他將蘇瑞的手握得更緊,自言自語:“蘇瑞,你不應該到城堡來,你不知道你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蘇瑞怎麽可能不知道。

赫伯特今天一怒一憂的情況讓蘇瑞很意外,她不知變得喜怒無常的舅舅下一刻要做什麽,她只能靜靜的呆著,不做任何聲響。

她想,赫伯特很快就能平覆情緒吧。

但這終究是蘇瑞自己的想法,因為下一秒,赫伯特又將她從花園中抱起,大步朝長廊走去。他依舊不顧蘇瑞的感受,不在乎她是否願意。

蘇瑞死死拽住他的衣角,怕他一不小心將自己掉在地上。

轉過彎上樓梯,蘇瑞被赫伯特抱著上樓。奇怪的是赫伯特沒帶蘇瑞去她昨夜的房間,而是朝另一邊走去。

那裏……

門口有幾名守衛在,赫伯特將守衛打發走,抱著蘇瑞進了房門。

蘇瑞明白,這是赫伯特的房間。約翰說過如今赫伯特房門前有重兵把守,現在看來一點也不假。看來赫伯特的房間裏確實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但現在蘇瑞顧不得那麽多,因為她已經被赫伯特輕輕的安放在床上,而他就睡在她旁邊。

畢竟赫伯特是舅舅,蘇瑞就算知道用此方法進入城堡會失去什麽,但現在她是惶恐、害怕的。

她縮縮身子,退了些。

赫伯特不緊不慢的跟上她的步伐,靠近她。蘇瑞將被子拉在自己胸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陛下,您沒有睡好嗎?”

赫伯特重重的呼吸幾聲後有氣無力的回答:“是的,所以你不要走,陪我休息一會兒。”說著他拉開被子與蘇瑞同蓋一床。

赫伯特靠近蘇瑞張開猿臂抱著她纖弱的腰際。蘇瑞身子突然一驚,僵在那裏不能動彈。

赫伯特靠得更近,輕柔的呼吸聲就在耳邊,他沒再有其他動作,而是這樣抱著蘇瑞安靜的睡去。蘇瑞將被子給他蓋好,看著眼前帶著面具的赫伯特,他的面具是用金線縫制,這樣他睡覺時才不至於磕到自己。

蘇瑞不知道這張面具下是怎樣的一張臉,她只記得記憶中露出半邊臉的赫伯特是美麗的,而現在當他失去僅有的半邊臉時,如今的赫伯特又是怎樣?

他的面具下是否是一張猙獰醜陋的面孔,他的胸膛裏是否有一顆狹隘詭計多端的心臟?

蘇瑞記得她到此的目的,尋找赫伯特傷害霍爾的證據,當然如果亨利的死也與他有關的話,蘇瑞更不會放過他。

她閉上眼,呼吸漸漸平穩。

蘇瑞剛剛起床根本沒有睡意,她很納悶,為什麽一大早赫伯特就要休息,難道他昨夜沒有睡好?

她閉著眼,不知道該想什麽。

赫伯特就在身邊,她現在在赫伯特守衛森嚴的房間裏,可她卻哪裏都去不了。只能這樣安靜的陪在赫伯特身邊,讓他可以安心睡覺。

突然,蘇瑞不知自己這樣做究竟對不對?

她轉身平躺在大床上,望著房頂,思緒飄蕩起來。仿佛眼前看到的不是精雕細琢的房頂而是生活中的某些片段,那些她努力不忘記的時光。

忽然,赫伯特再次靠近她,將手搭在她胸前。

蘇瑞用餘光瞥一眼赫伯特,他還在睡覺。她伸手將赫伯特的手挪開,卻聽到赫伯特呢喃:“我沒有睡著,只是在想事情。”

突然,蘇瑞就不敢動了。赫伯特竟然沒睡?

蘇瑞慶幸她沒起身在他房裏亂翻,尋找什麽證據。好在她現在只是靜靜的躺在床上,這樣赫伯特能看出什麽嗎?應該不會,因為他就算沒有睡著,但蘇瑞也很明白,他很累。

她輕輕握著赫伯特的手,輕聲道:“我以為您睡著了。”

原本語氣平和的赫伯特忽然翻身到蘇瑞身上,重重的壓在蘇瑞身上。這讓原以為安全的蘇瑞立即繃緊神經,與赫伯特保持距離。

只是這距離還是太近。

赫伯特雙手鉗住她的手,聲音暧昧起來:“我剛剛在想,我應該忘記一些事。”說完他一手摸到床單上伸到蘇瑞後背,解開她後背的蝴蝶結帶。

她的裙子一松,胸前緊致的地方潰敗開來。

蘇瑞急了,她必須裝作懵懂無知,她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天真無邪:“陛下,您想忘記什麽?”

赫伯特的另一只手沒有停下,他的手已經伸向蘇瑞的裙裏,不斷的攀登到她的大腿部。蘇瑞再不能忍受與最親近的人有如此的接觸,她表現出不適:“陛下,請您……”

“忘記你與索菲亞相似,或者忘記別的。”赫伯特的聲音在蘇瑞耳邊游蕩,帶著致命的氣息,讓蘇瑞明白她的人生將從此改變,她必須面對她所做的選擇。

她不得不閉眼,不過蘇瑞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坊間傳聞赫伯特幾年都沒有娶妻,因為他的傷口已經遍布全身,所以……

但赫伯特只是撫摸她,帶著無比熱烈的情.欲,但最終他還是只是摸了她,從她身上下來。

蘇瑞松口氣,她暫且逃過一次,也明白傳聞也許是真的。

不想赫伯特在她耳邊無力的說:“蘇瑞,你好像很怕我,不敢和我有更近的接觸。”他的聲音開始緩和,不像剛剛那麽粗糙。

蘇瑞不得不回答:“我,只是沒經歷過這樣的事。”

赫伯特苦笑一聲:“你放心,就算我想,也沒有那種能力了。”他一個翻身,背對著蘇瑞。

沒有那種能力?

蘇瑞暗喜,她與舅舅至少不會有不倫的事發生。這樣一來,她也可以安心呆在城堡裏,不用擔心與赫伯特之間會發生什麽。

這麽想,蘇瑞輕松許多。

赫伯特的聲音再次傳來:“你應該試著理解我,而不是一味用自己的觀念看待我。”他的話似乎有更深的寓意,可究竟是什麽蘇瑞不明白。

她只是默默的聽著這句話,回味赫伯特今天說的每一句。

————

黃昏的麥普納是另一番風景。

晚風習習吹來,城裏處處炊煙,家家戶戶都在整理忙碌而充實的一天。暮色.降臨,芙蘭城堡也開始放松,露出懶洋洋的樣子。

蘇瑞在赫伯特房間謹慎小心的拉開一個個抽屜,尋找一些蛛絲馬跡。她不想做一個和赫伯特一樣的人,她就算推翻赫伯特,也要拿出實質的證據。

例如找到霍爾,畢竟她的事赫伯特通緝她在外人看來合情合理,所以這對赫伯特不會造成影響,她需要更有力的證據。

可蘇瑞在赫伯特的房裏翻來覆去的尋找,都沒找到任何與霍爾有關的東西。更沒在墻上找到任何一個暗格,那當年在赫伯特舊居被巨蟒守護的盒子到哪裏去了?

裏面到底是不是綠寶石?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聲音:“舅舅,我是佐伊,您在房間裏嗎?”

佐伊、

這個時候她來做什麽?蘇瑞立即整理自己的裙擺,正色之後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鎮定情緒後開門:“你好,陛下不在這裏,有什麽事嗎?”

門外,依舊是森嚴的守衛。

在此見到蘇瑞佐伊並不驚訝,她也不會被這些她不在意的事帶走情緒。佐伊在蘇瑞面前,高傲的說道:“陛下讓我帶東西進來,沒想到你在此。”

佐伊側過身,看向身後長長的侍女隊伍。

蘇瑞順著佐伊的目光看去,侍女們端著的托盤裏放置著各種絲質裙子,腰帶,帽子等女性用品。赫伯特讓佐伊將東西帶到他房間?

蘇瑞突然明白什麽,赫伯特不會再讓她住在索菲亞的房間,而是要與他住在一起!

佐伊命侍女將東西送進房間,站在門口的佐伊才有時間更加細心的打量蘇瑞。那夜她心情不好,雖細看蘇瑞卻未對她的容貌有任何興趣,現在看來,她似乎很熟悉的感覺?

佐伊在腦袋裏搜尋這張臉出現的時刻,卻想不起什麽,畢竟她可沒有什麽閨蜜之類的。

既然如此,佐伊也不願將心思放在蘇瑞身上,她領著侍女離開。

站在門外,蘇瑞看向遠處,遠處的麥普納城。處處炊煙升起,家家戶戶都在準備晚餐,夕陽染紅天際,總是讓人忍不住回憶。

蘇瑞不知自己在門口站了多久。

直到赫伯特的聲音再次傳入耳朵,順著聲音來源望去,原來赫伯特已經在身後。蘇瑞低著頭,轉到赫伯特面前:“抱歉,我不知道您來了。”

赫伯特雙臂抓住她的肩膀,將她轉回去繼續看向遠處的麥普納城。此時外面已經萬家燈火,夜色已經悄然走來。

他在蘇瑞耳後低語:“你的人生有做錯過什麽事嗎?當初拼盡全力去做,在後來的某個瞬間,覺得不該?”

蘇瑞想起當初假裝偷了綠寶石離開城堡的事,現在想想,後悔嗎?

可是後悔又有什麽用,只要當初的自己無怨無悔就行。她非常堅定的回答:“有些事情,在發生的那一刻不後悔就行。如果後來明白了真相,只要努力去改變就行。”

她是這麽回答的。

赫伯特原本手掌在她的雙肩,現在他換個姿勢從後抱住她,將她全完收進懷抱。與她一起看向遠處的夜色,越來越漆黑的夜色。

陽臺上,披著黑色長披風的赫伯特與身著橙色淑女裙的蘇瑞就這麽各有心思的看著遠方,看著他們的國度。

————

赫伯特的房間裏,蘇瑞靠在椅子上坐在壁爐前,壁爐裏的火很旺,她的身上被火光照耀得鋪上一層金色,讓人著迷。

而赫伯特正蹲在她面前,給她塗藥水。

如果是真的蘇瑞,一定會驚訝現在這樣的場景,麥普納的國王為一個相識不過幾天的女孩擦藥。可她終究是索菲亞,那個習慣享受赫伯特為她做一切的索菲亞。

所以現在,蘇瑞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妥,相反似乎有些享受現在這樣的時刻,這個時候的赫伯特像極了印象中的舅舅。

赫伯特為蘇瑞擦好藥水,自己也挪過椅子坐在蘇瑞對面,就這麽看著她。

蘇瑞不知該把視線放在哪裏,因為現在她要與赫伯特住在一個房間。雖然知道不會與赫伯特發生什麽,但終究心裏有根刺,越是與赫伯特呆得越久,那根刺刺進心臟的深度就越深。

她就這麽迷茫的看著地面,看著地板上被清掃得一層不染的藏青色地毯。

沈默片刻,赫伯特發話:“我在今天,做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這是與蘇瑞聊天的語氣,並沒有多少距離感。

蘇瑞問:“是什麽決定?”

赫伯特將椅子挪近蘇瑞,整個人在壁爐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溫和了許多,即使他總是黑色的裝扮,可現在他是有溫度的。

蘇瑞擡眼認真的看著他。

赫伯特伸手輕輕握著蘇瑞的手,輕語:“用我剩下的所有生命彌補你所缺失的一切。”只是輕輕被握著,可當蘇瑞想抽手時,赫伯特卻將她的手死死拽住,不松開。

蘇瑞理所應當的回答:“您並不欠我什麽,相反給了我從未有過的生活,蘇瑞不過是貧家女孩,這樣的生活是我不敢奢求的。”

她也不再要掙脫,只能讓雙手這麽被赫伯特握著。

赫伯特忽然松開,嘆著氣:“你的一字一語都讓我覺得我是世上最殘忍的人,蘇瑞,蘇瑞。”他不再是與蘇瑞對話的語氣,更像是自言自語。

這一夜,有些話也許不說破更好,心知肚明也好,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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